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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水烧得通红时,匠人将其倒入锄形模具。模具是新打的,用的是青冈木,内壁刷着桐油,散发出淡淡的香。铁水在模具中打着旋,把那些弯曲的弧度、狰狞的棱角都熨平了,只余下锄头该有的宽厚。“这铁,要让它知道疼。”老匠人对着熔炉念叨,手里的长勺搅着铁水,“以前它让人疼,现在该疼疼自己了。”他说这话时,眼角的皱纹里积着汗,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滚烫的地上,“滋”地一声就没了。

第一把锄头出炉时,还冒着白气,通体赤红,像块烧红的心脏,握柄处特意留了个圆润的弧度,是老匠人琢磨着佃户们握着舒服,特意改的。澈儿命人将它浸入旁边的清水桶。“嗤——”白气猛地腾起,裹住整个水桶,水珠溅在围观者脸上,带着铁锈的腥气,却奇异地不灼人。赤铁在水中迅速变黑,发出最后一声嘶鸣,像是彻底断了与过去的牵连,水面上漂起一层暗红的杂质,分不清是铁锈还是血垢。

“赤铁入水,是洗冤,也是重生。”澈儿举起冷却的锄头,锄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刃口还留着点不规则的痕迹——那是某块烙铁上的旧疤,如今却磨得锋利,能轻易劈开地上的石头。“这铁曾灼过人的皮肉,现在,让它劈开荒地,种出粮食。”他说着将锄头递给旁边的老农,老农接过时手在抖,指腹抚过锄身,冰凉的铁面下,仿佛还能摸到当年的温度。

分发锄头那天,李老栓的儿子拄着拐杖来了。他接过锄头时,指腹摩挲着锄刃的旧疤,忽然笑了:“爹说,疼过的东西,才知道怎么让人不疼。”他扛起锄头往荒地走,背影虽瘸,却挺得笔直,阳光照在他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根倔强的旗杆。有人看见他路过马桩——就是李老栓被拴过的那根,他停下来,用锄头在桩上敲了敲,发出“当”的一声,像是在跟过去告别。

后来,那些荒地长出了麦子。麦穗沉甸甸的,压弯了秸秆,风一吹,沙沙作响,像是无数人在低声道谢。有个孩子问,为什么这片地的麦子特别甜?老农说,因为地里埋着故事——那些让人哭的故事,最后都变成了让人笑的粮食。他说着往远处指,李老栓的儿子正在地里劳作,锄头起落间,土块翻得很匀,阳光下,锄刃闪着光,再也看不出半点烙铁的影子。

十二座熔炉再也没烧过刑具,只用来熔废铁,铸农具。炉火的光里,总带着点温暖的甜,像新米煮熟的香气。有个瞎眼的老婆婆,总摸着那些新铸的锄头笑,说这铁是活的,带着人的气,不像以前的烙铁,摸上去只有冰和恨。她不知道,澈儿每次路过熔炉,都会站一会儿,听着铁水翻腾的声音,像在听无数人挣脱苦难的呐喊——那声音里,藏着比炉火更旺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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