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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亲的队伍走了。
如同被那口猩红的薄皮棺材吞没,又如同被云雾山深处翻涌的、永不散去的浓雾彻底消化。整整七天七夜,杳无音信。
没有一个人回来。
没有一声唢呐,没有一句报信。
那支在子夜暴雨中,如同地狱鬼魅般消失的队伍,连同那顶渗着“血水”的破轿,以及轿中那抹被猩红裹挟的苍白身影,就这么凭空消失在了通往云雾山的泥泞小路上,沉入了无边的死寂。
村子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令人窒息的等待。这等待不是期盼,而是悬在头顶、随时可能砸落的巨石。是浸泡在粘稠、闷热、散发着腐烂气息的沼泽里,每一口呼吸都带着绝望的窒息感。
那场倾盆暴雨后,天气并未转晴。厚重的、铅灰色的云层依旧低低压着,沉甸甸地覆盖着整个村落和远处的山峦,仿佛一块巨大的、浸透了水的裹尸布。阳光偶尔挣扎着穿透云层,也是病恹恹的惨白,非但驱不散闷热,反而将潮湿蒸腾起来。空气粘稠得如同胶水,裹在皮肤上,闷得人喘不过气。汗水流不出来,只在毛孔里憋着,酝酿着一种令人烦躁欲呕的粘腻。风,若有若无,带着湿土和植物腐败的气息,懒洋洋地拂过死气沉沉的屋舍田野,非但带不来清凉,反而更添一份沉闷的窒息。
风雨时断时续。有时是淅淅沥沥、没完没了的牛毛细雨,将一切都洇得湿漉漉、滑腻腻。有时是毫无预兆的、短暂而狂暴的雷阵雨,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将泥地砸出一个个小坑,旋即又匆匆收住,留下更浓重的湿气和土腥味,蒸腾在闷热的空气里。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反复无常的潮湿闷热中,缓慢地发酵、腐烂。
在这令人窒息的黏腻里,一种比湿气更沉重、更阴冷的东西,在村子的角落、在紧闭的门窗后、在田埂的阴影下,如同暗河般无声地流淌、蔓延——那是关于山神,关于那场诡异送亲,关于阿芸最终命运的流言。
起初只是窃窃私语,如同毒菌在潮湿的腐木下悄然滋生。
“七天…整整七天没音信…” 井台边,一个妇人舀着浑浊的井水,声音压得极低,眼神惊恐地瞟向云雾山的方向,“那路…往年走一趟,两天顶天了…这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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