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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疫的阴霾逐渐散去,尽管伤痕依旧深刻,但秦霄构建权力的步伐却未曾停歇,甚至变得更加急切。在他看来,劫后余生的联盟需要一个新的、强大的象征来凝聚人心,彰显不容置疑的权威,同时也要提供一个更高效、更安全、更符合他心目中帝国雏形的统治核心。于是,一项规模空前的工程被提上日程——建造一座全新的、真正意义上的王城。
旧有的主城寨虽经多次扩建,终究脱不开部落聚集地的格局,拥挤、杂乱、防御设施也渐显不足。新的王城将选址于旧城寨东北方一片地势更高、更开阔的缓坡之上。秦霄亲自参与了最初的规划,白苏也提供了许多关于布局、功能区划乃至排水系统的设想,其中一些灵感明显来自她偶尔触及的、秦霄那些超越时代的记忆碎片。
宏伟的蓝图迅速变成了一道道冰冷的命令。更多的劳役被征调,更多的物资被汇聚。这一次,规模远超开挖运河或建造船队。
数以万计的奴工、服刑者、被征服部落的战俘以及联盟内部被强征的民夫,如同被驱赶的蚁群,涌向新的王城址。开采巨石,烧制砖瓦,砍伐巨木,挖掘地基…工地上瞬间变成了一个人间炼狱。
监工的数量增加了数倍,他们手持皮鞭,甚至配备了青铜短戈,对待劳役比以往更加严酷。工期被压得极紧,任何懈怠都会招致毒打,甚至当场处决。食物配给却少得可怜,往往只是一些粗糙的饼子和稀薄的糊粥,难以支撑繁重的体力消耗。
地基的挖掘是最为血腥的阶段。需要深挖数人高的壕沟,用巨石夯实基础。没有先进的工具,全靠人力用简陋的铜镐、石锤和肩挑手扛。沉重的石块压垮了无数人的脊梁,深坑塌方将整队人活埋的事故时有发生。受伤者得不到救治,往往被直接扔进废弃的土坑,任其自生自灭。夏季烈日曝晒,冬季寒风刺骨,劳役们像牲畜一样劳作,倒下,然后被新的劳役填补空缺。
王城的城墙开始一寸寸拔地而起,高大、厚重、棱角分明,象征着不可逾越的权力。然而,每一块砌城的巨石缝隙里,仿佛都渗入了劳役的鲜血和汗水。城基之下,不仅埋下了作为仪式性牺牲的牛羊,更掩埋了无数因劳累、伤病、虐待而死的无名者的尸骨。他们的尸体被随意丢弃在城墙地基的填埋层中,或抛入附近的乱葬岗,成为了这座巍峨王城真正的地基。
除了体力上的榨取,物资的掠夺也同样残酷。为了供应王城建设,联盟境内的山林被大片砍伐,河流被改道取土,烧制砖瓦的窑炉日夜不停,吞噬着巨量的燃料,浓烟蔽日。赋税再次加重,以熊镞币或直接征收实物的形式,压得刚刚从瘟疫中喘过气来的民众再次喘不过气。豪强们则趁机加大盘剥,将负担转嫁到底层农户身上。
白苏试图做些什么。她改进了几种工具的设计,试图提高效率,减少劳力消耗;她建议改善劳役的饮食和卫生条件,以减少非必要的死亡;她甚至试图劝说秦霄放缓一些进度。
𝓑𝑄ℊ.𝙸nf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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