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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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许把程未晚抱到洗手台边坐下，让她双腿垂在台沿，膝盖刚好对着他。

沈行舟已经把花洒调成温水，水流细细地冲在伤口上，先把血迹和灰尘冲掉。水声哗啦啦，蒸汽慢慢升起，浴室镜蒙了一层雾，镜面上的水珠顺着滑落，像一颗颗细小的泪。

「会痛就说。」

林知许声音低得发哑，拿着生理食盐水棉片，极轻地按在伤口周围。

棉片冰凉，碰到破皮的地方像细针扎，程未晚「嘶」地抽了口气，脚尖不自觉蜷了一下，脚背绷出细细的弧线。

沈行舟蹲在另一边，拿着乾净毛巾替她垫在膝盖下面，避免台面太硬。他动作笨拙，耳根还是红的，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

林知许擦得很慢，每擦一小块，就停下来吹一下。

他的气息热热地喷在她膝盖内侧，混着刚才跑步留下的汗味，乾净的海盐味里带一点点铁锈般的金属感，像夏天海边的风。

热气拂过湿润的皮肤，激起一阵细密的鸡皮疙瘩，又被蒸汽瞬间熨平。伤口周围的血迹被擦掉後，露出里面粉红的嫩肉，看起来比刚才更触目惊心。

他换上碘酒棉棒，先在空中甩了甩，让酒精挥发一点，再极轻地涂在伤口边缘。刺痛还是来了，像有人拿细小的火柴头在她皮肤上点了一下，程未晚咬唇，却没躲，只是膝盖不自觉往内夹，大腿内侧的肌肉绷得死紧，皮肤下的血管突突直跳。

沈行舟立刻伸手，掌心贴住她大腿外侧，轻轻往外推：「别夹，会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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