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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书房谈话后,西门庆虽未立刻去法华庵请慧明和尚,但潘金莲的话,却像一颗毒种子,在他心里迅速发了芽。他开始不自觉地关注李瓶儿院中的动静,把一些往日里毫不在意的寻常小事,都强行与“克害”之说联系起来,越想越觉得心惊。

这日清晨,西门庆起得很早,心里烦闷,便想着在府里转一转。他不知不觉走到了后院,远远就看见李瓶儿抱着孩儿,坐在芙蓉院的廊下晒太阳。孩儿穿着一身大红缎子的小袄,外面裹着明黄的襁褓,如意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个拨浪鼓,轻轻晃着,逗得孩儿咯咯直笑。

若是在往日,西门庆定会快步走过去,从李瓶儿怀里接过孩儿,亲一亲他的小脸,听他咿咿呀呀地叫,心里满是欢喜。可今日,他看着那刺目的红色和明黄,脑中竟莫名浮现出“旺火逢金”四个字——他属火,红色是火;孩儿的襁褓有金线,是金。“旺火逢金”,可不就是说他们父子相冲?

他脚步一顿,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孩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往他这边看了一眼,小嘴巴咧开,露出没牙的笑容。可西门庆却觉得那笑容有些刺眼,他甚至觉得,孩儿的哭声虽然洪亮,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煞气”,扰得他心神不宁。

李瓶儿也看见了西门庆,她脸上立刻露出笑容,抱着孩儿起身,想跟他打招呼:“官人,您怎么来了?快过来坐……”

可西门庆却像是没听见,他皱了皱眉,转身就往回走,脚步匆匆,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他。李瓶儿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心里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她不明白,官人为什么要躲着她,躲着孩儿?难道……外面的流言,官人真的信了?

西门庆回到书房,心里依旧烦躁。他坐在书桌前,想拿起笔处理些生意上的事,却发现平日里常用的一方端砚,不知何时裂了一条缝。那方砚台是他花了一百两银子从一个古董商手里买来的,质地细腻,用了好几年都没事,怎么突然就裂了?

“破财……”西门庆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慧明和尚(潘金莲口中的游方和尚)说的“破财伤身之厄”,他拿起砚台,仔细看着那条裂缝,越看越觉得心惊——这砚台裂了,可不就是“破财”的预兆?难道,哥儿真的会克他?

他把砚台重重放在桌上,站起身,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又想起前几日衙门里的人事变动——他一直想提拔的一个衙役,本来说好要升为班头,结果却被另一个人顶替了。当时他只当是夏提刑从中作梗,可现在想来,会不会是自己的运势受损,才导致事事不顺?

接下来的几日,西门庆的猜忌越来越重。哥儿夜里哭闹,他便觉得是孩儿在“克”他,让他睡不好觉,以致白日精神不济;厨房做的菜稍微咸了些,他也疑心是“家宅不宁”的征兆;甚至连院子里的一棵腊梅,开得不如往年茂盛,他都觉得是“煞气”太重,影响了花草的生长。

潘金莲和孙雪娥则抓住机会,在西门庆面前“无意”地提点,次数越来越多。

这日中午,一家人在正厅吃饭。李瓶儿抱着孩儿,坐在西门庆身边,想让孩儿跟西门庆亲近亲近。孩儿似乎饿了,开始哭闹起来,声音洪亮。孙雪娥立刻放下筷子,脸上露出“羡慕”的笑容:“哎哟,哥儿这哭声,真是洪亮,中气足得很呢!将来定是个有出息的!”

她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掩着嘴,故作担忧地说:“就是……就是夜里总哭,怕是惊了官人的好梦。官人近日脸色都有些差,定是没休息好。”

西门庆闻言,看了李瓶儿一眼,眉头皱了皱,没说话,却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李瓶儿心里一紧,连忙解释:“官人,哥儿只是夜里饿了才哭,我已经让如意夜里多喂一次奶了,往后不会再吵到您了。”

“罢了。”西门庆放下碗筷,站起身,“我还有些生意上的事要处理,你们慢慢吃。”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正厅。

李瓶儿看着他的背影,眼圈红了,抱着孩儿,眼泪差点掉下来。

过了几日,潘金莲在走廊上遇到西门庆,见他脸色不好,便走上前,关切地问:“官人,您近日气色似乎不如前些日子,是不是衙门里的事太多,累着了?”

西门庆叹了口气:“还行,就是总觉得精神不济。”

潘金莲垂下眼睑,语气带着几分“无奈”:“想来是官人太操劳了。六娘也是,只顾着照顾哥儿,也不知多体贴官人些。若是她能多关心关心官人,官人也能轻松些。”

她这话看似在抱怨李瓶儿,实则是在暗示西门庆——李瓶儿只在乎自己的儿子,根本不关心你,甚至她的儿子还在“克”你。

西门庆听了,心里果然有些不快。他想起近日李瓶儿总是围着孩儿转,确实很少像以前那样关心他,甚至连他去芙蓉院,她都只是忙着照顾孩儿,没怎么跟他说话。难道……李瓶儿真的像应伯爵说的那样,“母凭子贵”,开始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这些话语,如同细密的针尖,不断刺探、放大着西门庆心中那已然存在的裂隙。他对李瓶儿母子的猜忌,越来越深,曾经的疼爱,也在一点点被怀疑取代。

(五)李瓶儿的困境:冷漠中的恐惧与无助

李瓶儿是个敏感的女人,西门庆的冷淡与疏远,她比谁都先感受到。这种变化,不是突然发生的,而是一点点累积起来的,像冬日里的冰雪,慢慢覆盖了她心中的温暖。

起初,她以为是西门庆衙门和生意上的事太忙,没时间来看她和孩儿。她还特意让如意炖了补汤,送到书房给西门庆,可西门庆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放下吧”,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她站在书房里,看着西门庆埋头处理公务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难受得很。

后来,西门庆偶尔会来芙蓉院,但每次都待得很短,大多时候只是站在床边,远远地看一眼孩儿,很少像以前那样,伸手去抱他,或是跟她说说话。有一次,李瓶儿想跟他说说孩儿的趣事——孩儿会笑了,会抓东西了,可她刚说了两句,西门庆就打断她:“我知道了,你好好照顾孩儿,我还有事。”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李瓶儿看着他的背影,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不明白,为什么曾经对她那么好的官人,会变成现在这样。是她哪里做得不好吗?还是……外面的流言,真的影响了官人对她和孩儿的看法?

她开始变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做错什么,惹西门庆不高兴。她不再穿颜色鲜艳的衣裳,怕刺激到西门庆;孩儿的襁褓,她也换成了素色的棉布,不再用那明黄的锦缎;甚至连如意逗孩儿玩的拨浪鼓,她都让如意收了起来,怕孩儿的哭声吵到西门庆。

可即便如此,西门庆对她的态度,依旧没有好转。有一次,她抱着孩儿,在院里遇到西门庆,她连忙停下脚步,想跟他打招呼,可西门庆只是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就径直走了过去,连看都没看孩儿一眼。

那一刻,李瓶儿的心彻底凉了。她抱着孩儿,站在原地,看着西门庆的背影,浑身发冷。她甚至开始怀疑,官人是不是真的不喜欢她和孩儿了?是不是真的像外面传言的那样,孩儿会“克”他,所以他才想躲开他们?

“如意,”李瓶儿回到屋里,坐在床边,声音哽咽着问奶娘,“你说官人……官人是不是不喜欢我们孩儿了?是不是……是不是真的信了外面那些鬼话?”

如意连忙放下手里的针线,走到她身边,拿起帕子,给她擦眼泪,安慰道:“娘,您快别胡思乱想了!官人怎么会不喜欢哥儿呢?哥儿是他盼了多少年的嫡子啊!许是最近官人事太多,心情不太好,等过些日子,他忙完了,肯定会像以前那样疼您和哥儿的。”

“可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李瓶儿摇着头,眼泪掉得更凶了,“以前他不管多忙,都会来看我,会抱孩儿,会跟我说好多话。可现在……他连看都不愿意多看我们一眼。如意,你说,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官人生气了?”

如意叹了口气,坐在李瓶儿身边,轻声说:“娘,您真的没做错什么。您为了官人,为了哥儿,已经做得很好了。外面那些流言,都是下人们瞎传的,当不得真。您别往心里去,好好养身子,照顾好哥儿,比什么都强。”

李瓶儿点点头,可心里的恐惧,却一点都没减少。她紧紧抱着孩儿,把脸贴在孩儿的额头上,感受着孩儿的体温,心里默默祈祷:“我的孩儿,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娘一定会保护你,不让你受委屈。”

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薛姑子答应的那场法事上。她派人去庵里问了好几次,薛姑子都说“还在准备,过几日就好”,可日子一天天过去,法事却迟迟没有动静。李瓶儿心里越来越焦虑,她甚至开始怀疑,薛姑子是不是也信了外面的流言,不愿意来给哥儿做法事了?

更让她难受的是,府里的下人们,看她的眼神也变了。以前,下人们见了她,都会恭恭敬敬地问好,可现在,有些下人见了她,会悄悄躲着走,还有些人,会在她背后窃窃私语,虽然听不清说什么,但她能感觉到,那些话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有一次,她路过厨房,听见两个婆子在里面说话。一个婆子说:“你听说了吗?哥儿的八字克父,官人最近诸事不顺,都是因为哥儿。”另一个婆子说:“可不是嘛!我还听说,官人已经很少去芙蓉院了,怕是以后都不会再疼六娘了。”

李瓶儿听得心都碎了,她连忙转身,跑回自己的院子,关上门,抱着孩儿,哭了很久。她觉得自己像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人,在这偌大的西门府里,孤立无援。

她不知道,这一切的背后,都是潘金莲在捣鬼。她更不知道,那场她寄予厚望的法事,早已被潘金莲盯上,即将成为推向她和孩儿的又一重陷阱。她只能在恐惧和无助中,一天天煎熬着,盼着西门庆能回心转意,盼着那场法事能早日举行,驱散这笼罩在她母子身上的阴霾。

(六)合:杀机已动,悬念陡生:花厅里的决断与暗流

又过了几日,西门庆的心情越发烦躁——他之前谈好的一桩盐引生意,出了岔子。盐引是朝廷发放的特许经营凭证,西门庆托了不少关系,花了两百两银子,才弄到十张盐引,本想着能赚一笔大钱,可没想到,负责发放盐引的官员突然被调走了,新上任的官员不认之前的约定,让他的两百两银子打了水漂,盐引也没拿到手。

这两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西门庆心疼得要命,又气又急,却没什么办法。他把自己关在花厅里,独自坐着,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花厅里只点了一盏烛灯,烛火晃动,映得他的影子在墙上忽明忽暗,看起来格外烦躁。

他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手里拿着一个茶杯,杯子里的茶早已凉了,可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盯着茶杯,眉头紧锁。官司不顺、人事变动、盐引泡汤……这一连串的不顺,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他想起潘金莲说的“旺火逢金,子星侵主”,想起外面的“克父”流言,心里的怀疑,越来越深。

难道……真的是哥儿在“克”他?

就在这时,花厅的门被轻轻推开,潘金莲端着一杯刚泡好的热茶,走了进来。她穿着一件淡粉色的绸衫,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看起来格外体贴。

“官人,”潘金莲走到西门庆身边,将热茶放在他手边的小几上,柔声道,“您还在为盐引的事烦心?这茶是刚泡的,您喝点暖暖身子,别冻着了。”

西门庆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唉,两百两银子,就这么打了水漂,能不烦心吗?”

“官人也别太上火。”潘金莲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下,语气带着几分理解,“钱财乃身外之物,没了还能再赚。只是……这接二连三的不顺,也真是邪门。妾身斗胆说一句,官人……是不是真该寻个高人来看一看?”

西门庆沉默着,没有说话。

潘金莲继续说道:“纵然那些话是无稽之谈,求个心安也好啊。若是那法华庵的和尚还在,叫他来瞧瞧,便知端的。若是他胡诌八道,咱们就乱棍打出去,也解解气;若是他真有些本事,能看出些门道,也好早些化解,免得误了官人的正事,让您再受损失。”

她的话,句句都敲在西门庆的痛点上。官司不顺、生意受阻、家宅流言……这一连串的事情,难道真的只是巧合?他素来不信命,可关乎自己的运势和安危,由不得他不多想。若是真有什么“煞气”在作祟,不早点化解,日后说不定还会有更大的麻烦。

他抬起眼,看着潘金莲,见她一脸关切,眼神里满是“为他着想”的模样,心里不由一动。或许……真该找那个慧明和尚来看看?就算是求个心安,也比这样日日烦躁、事事不顺要好。

“你明日……”西门庆沉吟着,刚要开口吩咐潘金莲,让她安排人去法华庵请慧明和尚,却见花厅的门被猛地推开,玳安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焦急。

“爹!”玳安跑到西门庆面前,躬身道,“外面有应二爷和谢三爷来了,说有要事相商,还说事情紧急,不能耽搁。”

西门庆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快——他正想着要紧事,应伯爵和谢希大却来了。可他也知道,应伯爵一向消息灵通,若是没有要紧事,绝不会这时候上门。他只能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站起身,道:“知道了,你先请他们到书房等着,我马上就过去。”

“是。”玳安应了一声,转身往外走。

西门庆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锦袍,又看了潘金莲一眼,道:“我先去见应二哥他们,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说完,便快步走出了花厅。

潘金莲看着西门庆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些懊恼——就差一步,官人就答应请慧明和尚了,却被应伯爵和谢希大打断了。可她也知道,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从西门庆刚才的神色来看,他已经心动了,只要再推一把,他肯定会答应。

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眼神里闪过一丝厉色——火候差不多了,只要慧明和尚能按她说的做,把“八字冲克”的话说得滴水不漏,官人肯定会彻底相信,到时候,李瓶儿母子就彻底完了。

潘金莲转身走出花厅,快步回到自己的院子。一进房门,她就立刻唤来春梅,语气带着几分急切:“春梅,你现在就去王婆子那里,告诉她,让那慧明和尚准备好。就在这两三日,官人必会派人去法华庵请他。”

春梅点点头:“奴婢晓得了,这就去。”

“等等。”潘金莲叫住春梅,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的厉色,“你再跟王婆子说,让她叮嘱慧明和尚,若是此事办成了,除了之前许诺的十两银子,我再额外赏他五两;但若是办砸了……”她顿了顿,语气骤然转冷,“你让他自己掂量后果——我会让人去官府告他招摇撞骗,让他在清河县待不下去,甚至……让他牢底坐穿!”

春梅心里一寒,连忙应道:“奴婢记住了,定一字不差地转告王婆子。”

看着春梅匆匆离去的背影,潘金莲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寒风立刻灌了进来,吹得她的发丝飘起。她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里充满了期待——再过几日,那场她精心策划的“大戏”,就要上演了。

杀机,已如张开的弓弦,蓄势待发。那支瞄准了无辜婴孩的毒箭,随着西门庆的心动,已然离弦不远。而李瓶儿母子,还沉浸在对未来的恐惧与期盼中,丝毫没有察觉,一场灭顶之灾,正在向他们缓缓逼近。

(本集完)

第85集《月娘提养遭严拒》内容提示:

吴月娘见西门庆对李瓶儿母子态度明显冷淡,且府中流言愈盛,认为时机已到。为巩固自身地位并显示主母“贤德”,她向西门庆提出,将哥儿抱到自己房中抚养,名义上是为减轻李瓶儿负担,确保嫡子得到更好的照顾和教育。西门庆虽心存疑虑,但对这唯一嫡子仍有舔犊之情。他或许会犹豫,但最终因各种考虑,严词拒绝吴月娘的提议,坚持让哥儿留在生母身边。李瓶儿得知吴月娘欲夺其子,如遭雷击,恐惧达到顶点。她可能跪求西门庆,甚至以死明志,坚决不肯与孩儿分离,展现出为母则刚的一面。吴月娘被拒,脸上无光,对李瓶儿的嫉恨加深。此事也进一步暴露了西门庆内心的矛盾与家族内部围绕子嗣的激烈斗争。吴月娘夺子失败,是否会改变策略?李瓶儿在极度恐慌下,会做出何种反应?潘金莲又会如何利用这一新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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