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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的雨丝斜斜掠过共生台时,纪念树的枝头已抽出第三茬新叶。林晚棠坐在星火树与纪年树之间的石凳上,看着两片树林的根须在雨后的泥土里悄悄交织——萧逸尘埋在土里的银丝感应器正发出微弱的光,将根须相触的瞬间转化成流动的金线,在沙盘上拼出"薪火"二字。
"奶奶你看,地脉在写字呢!"林念举着放大镜蹲在沙盘旁,镜片下的金线还在缓缓延伸,像有人用无形的笔在续写,"先生说这是'传承纹',只有两树的根须心意相通时才会显形。"
谢云舟背着竹篓从守脉树林走来,篓里装着刚采的"脉息菌"。菌盖的颜色随七大门派的灵力流动变幻,接触江南地脉时泛着青,靠近漠北方向时转成褐,此刻正贴着篓壁轻轻颤动,像在呼应沙盘上的金线。"阿石从漠北捎来的'接薪草',"他从篓底翻出把银绿色的草叶,"说这草能让新苗的根须更快找到老树的脉,就像孩子攥住大人的手。"
传讯木鸢群在树间盘旋,翅膀上的拓片被雨水打湿,透出底下的年轮纹路。新制的"薪火鸢"腹部装着微型共鸣器,能将星火树的灵力波动转化成声音,播放给七大门派的守脉树听。"西域的守脉林有回应了,"萧逸尘调试着共鸣器,器身的指针指向"和谐"刻度,"阿悔说他们的新苗听到声音后,根须往咱们这边长快了一倍。"
江湖街的"薪火市集"上,张婶的摊子前摆着"接代糕"。蒸笼里的米糕做成树桩模样,老桩上插着新捏的小树苗,糕体的断层处用豆沙画出年轮,最里圈写着"林惊鸿",往外依次是"林晚棠林念",像把三百年的守护叠在了笼屉里。"给孩子买块吧,"张婶用竹刀把糕切成段,"吃了这糕,就知道自己是哪圈年轮里的人,该往哪处长。"
卖糖画的老人支起"传承糖"的架子。他熔了青果糖浆,在青石板上浇出流动的线条:最粗的主线标着"惊鸿阁",分出去的支线连着七大门派,每个节点都站着个糖人,有挥剑的林惊鸿,有种树的林晚棠,有捧苗的林念,最小的糖人手里举着颗青果核。"孩子们得从主线往支线舔,"老人给糖画刷亮油,"知道根在哪,才不会长歪。"
林晚棠走到阿悔的摊位前,他正将西域的地脉石与惊鸿阁的守脉木拼在一起。石与木的接缝处用共生蛊丝缠绕,丝线上的露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七色光,像七脉灵力在交融。"我爹留下的刻刀,"阿悔举起把包浆厚重的刀,刀刃上刻着归元教的旧纹,却在木石上雕出了双树共生的图案,"他说刀能刻仇,也能刻缘,就看握刀的人想留什么。"
镜灵学堂的孩子们在做"薪火袋"。他们用星火树的树皮缝成小袋,里面装着各派的信物:蓬莱的贝壳、巫族的蛊卵、佛窟的菩提子,最里层垫着自己画的地脉图。"先生说这叫'守脉接力袋',"一个扎总角的男孩举着袋子给林晚棠看,袋口的绳结是阿石教的护脉结,"等我们长大了,就把袋子传给更小的孩子,让他们知道该往哪条路走。"
三日后,七大门派的"薪火祭"在共生台举行。石案上摆着各派的"传承信物":青阳门的剑匣里,老剑穗缠着新剑穗;蓬莱的瓷瓶中,陈年潮汐水混着新采的浪花;佛窟的经卷旁,旧抄本压着新学员的临摹卷,墨迹重叠处透着淡淡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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