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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坛山洞内,死寂如同陈年的冰,厚重、坚硬,吸走了所有细微的声响。铜盘日晷的晷影在歪扭的刻度间无声爬行,每一次精准的落点都像是凿在枯槁灵魂上的冰锥。洞口,铅灰色的天幕低垂依旧,风雪虽歇,但极寒如同无形的巨兽,盘踞在覆盖着厚厚冰壳的荒原之上,将惨白的光线扭曲成刺骨的寒芒。洞内,那混合了血腥、铜锈、权力、腐败“抽成”、祭坛曝尸般的血污、“天道”星辰预言、以及新添的、来自归档铜片上冰冷刻痕的气息,已浓稠得令人窒息,沉甸甸地淤积在每一口呼吸里,每一次心跳都带着腐朽的滞涩。
秦霄(木牙)枯槁的身体深陷在冰冷的石壁凹陷里,如同一具被时光彻底风化的石俑。蛇牙婆枯槁的臂膀提供的支撑早已失去了意义,那触感与冰冷的岩石无异。肋骨的剧痛仿佛已沉入灵魂最幽暗的深渊,化为一种永无止境的、冰冷麻木的嗡鸣背景。呼吸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只有胸膛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着那缕游丝般的生命尚未彻底断绝。皮肤呈现出一种死寂的青灰色,深陷的眼窝如同两个干涸的黑洞,里面那两点曾如寒星、如灰烬的微光,此刻已彻底熄灭,只剩下无边的、冰冷的黑暗。他陷入了更深沉的昏迷,仿佛灵魂已飘离了这具千疮百孔的躯壳,只余下极其微弱、如同风中蛛丝般的脉搏,在枯槁的脖颈深处,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搏动着,每一次搏动都仿佛耗尽了残存的所有力量。
然而,权力的藤蔓并未因他灵魂的沉寂而枯萎,反而在冰冷的土壤中疯狂滋长、缠绕、勒紧。
山洞中央,篝火的余烬散发着微弱的红光,映照着围聚在周围的枯槁身影。气氛压抑而躁动。熊爪枯槁如同凶戾的石像,盘踞在火堆旁最显眼的位置。仅剩的独眼如同淬毒的鹰隼,在洞内每一个枯槁族人身上扫视,枯槁的手死死按在腰间那根沾着新旧血污的兽筋鞭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另一只枯槁的手,则如同护着命根子般,紧紧攥着一块边缘粗糙、带着新鲜刻痕的厚重木牌——那是他刚刚命令几个枯槁猎手用石斧劈砍出来的“凭证”。
木牌表面,用烧黑的木炭条,极其粗劣地画着几个扭曲的符号——一个歪歪扭扭的圆圈(代表一份肉干),旁边画着三道短促的斜线(代表三根草药)。这是熊爪根据自己粗暴的理解,强行“发明”的“交易凭证”。凭借这块木牌,可以在迁徙前最后一次集中分配中,兑换到画着的物资。
“都看清楚了!”熊爪枯槁的喉咙里发出低沉、暴虐的咆哮,如同闷雷滚过死寂的山洞,“这牌子!就是凭证!画着啥!就能换啥!按‘石铜之规’和‘抽成’来!该多少是多少!谁敢多拿!谁敢私造!老子抽死他!剥了他的皮挂在迁徙路上祭山神!”
他的枯槁手指如同死神的镰刀,狠狠指向角落那堆仅存的、象征着生存希望的可怜物资——几块冻得发黑、如同石块的肉干残渣,一小捆干瘪得毫无药力的枯草根。然后又指向祭坛最高处、铜镜惨白光柱边缘那块嵌入黑石凹槽的、刻着星辰方位和七夜刻痕的冰冷铜片(神谕归档)。“凭证!跟神谕一样!神圣!不容作假!”
他的咆哮带着绝对的武力威慑,压得所有枯槁族人不敢抬头,深陷的眼窝里充满了恐惧和对那粗糙木牌的敬畏。
然而,贪婪如同冰层下的毒蛇,在绝望的土壤里悄然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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