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信息]:bqg.info 超级好记!
“滴答…滴答…滴答…”
漏壶浑浊的泥水,在“计时典章”冰冷铁律的鞭笞下,滴落得愈发急促、沉重。每一次“滴答”都像敲在濒死者的心尖上,催促着生命的流逝,也鞭打着祭坛上仅存的活动。骨筹枯槁的身影在惨淡的天光下如同鬼魅,他紧握着那柄暗红近黑、蚀刻着枯骨星辰的“铁律鞭”,鞭梢那根由老时奴额骨与青铜熔铸的晷针,在空气中划出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刻度。他的深陷眼窝扫视着下方匍匐的奴隶,每一个细微的颤抖、每一次不合时宜的呼吸,都可能招致那柄鞭子无形的一击,带来皮开肉绽和寿元枯竭的双重折磨。
秩序,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浸透骨髓的冷酷,被强行钉在了这片被毁灭权杖笼罩的祭坛上。
然而,秩序之下,是濒临崩溃的源头。
草叶王枯槁的身躯躺在冰冷的青石板上,身下污血早已凝固成暗褐色的冰壳。他浑浊赤红的眼窝深处,那点象征王权与暴戾的毒焰,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每一次艰难的、带着破锣般杂音的呼吸,都伴随着胸腔深处如同破风箱般的嘶鸣。他身上那些被“铜律”巨钱威压撕裂的伤口,边缘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灰败,隐隐有暗金色的微光在侵蚀,仿佛连他的血肉都在被那冰冷的物质法则缓慢地“称量”、“定价”,随时可能彻底崩解。王权,如同他残破的身体,正在时间与规则的夹缝中,不可逆转地滑向深渊。
骨筹的目光掠过草叶,那深陷的眼窝里没有忠诚,只有一种冰冷的、物尽其用的算计。草叶还不能死。至少,在榨干他最后一点利用价值,在这冰冷新秩序中找到更稳固的立足点之前,他必须吊着这口气。
“王……需要……镜子。” 骨筹枯槁的声音响起,冰冷,沙哑,带着铁律鞭回响的金属质感。
他猛地转向祭坛下方,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那些因恐惧而缩成一团的奴隶。最终,定格在几个蜷缩在角落、双手布满新旧伤痕、眼神麻木中带着一丝独特呆滞的奴隶身上。那是部落里地位最低贱、几乎被遗忘的群体——磨镜奴。他们终日与粗糙的石英砂砾、浑浊的油脂、沉重的磨石为伍,用血肉模糊的双手,打磨出祭司和王族用于“窥探神意”、“映照威仪”的青铜镜面。他们的背永远是佝偻的,指关节永远是扭曲变形的,眼神如同蒙尘的劣质镜片,早已失去了生命的光泽。
“召……磨镜奴!” 骨筹的命令如同冰冷的铁钉,楔入死寂的空气。“取……‘镜石’……‘血膏’!起……‘净炉’!”
被点名的几个磨镜奴身体剧烈地一颤,如同被无形的鞭子抽中。他们浑浊的眼珠里,那麻木的深处,瞬间翻涌起巨大的、深入骨髓的恐惧!比面对剑卫的屠刀更加浓烈的恐惧!他们彼此交换着绝望的眼神,枯槁的嘴唇无声地颤抖着。
“镜石”并非普通的石头,而是部落领地边缘一处死亡绝地产出的、蕴含剧毒和诡异能量的黑色矿石。开采它的人,十有八九会浑身溃烂、内脏衰竭而死。
“血膏”更非油脂,而是用特殊草药混合着新生婴儿的胎脂和未凝固的脐带血熬炼而成,腥臭刺鼻,蕴含强大的“通灵”怨念。
“净炉”……那根本就是磨镜奴的炼狱熔炉!
骨筹深陷的眼窝如同两个冰冷的黑洞,无视他们的恐惧,声音拔高,带着铁律鞭特有的、加速时间流逝的残酷韵律:
“以……‘铜……律’……为……基!”
“以……‘兵……器……典……章’……为……砧!”
Ⓑ 𝚀 g.in f 𝐎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