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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帅勒马停在钟楼前时,靴底刚沾地就被砖缝里的血痂硌了一下。他弯腰去拂,指尖触到那片帛书的瞬间,突然顿住 —— 帛书边缘粘着的血不是新鲜的,却带着股冷硬的质感,像是有人用指腹反复摩挲过,将血与帛的纤维揉成了一体。“将军,这砖缝里……” 亲兵的声音带着惊惶,刚要伸手去抠,却被秦帅拦住。他从腰间解下匕首,小心翼翼地撬开墙砖的缝隙,帛书随着碎砖的掉落缓缓展开,除了 “死守” 二字,后面还密密麻麻写着几行小字,是用指血混着墨写的,字迹虽有些歪斜,却字字力透纸背。
这是老将军的笔迹。秦帅的指腹抚过 “北元左贤王屯兵狼山,粮道在黑风口” 的字样,突然想起三个月前,老将军从边地来京,在营里跟他喝酒时说的话:“秦小子,这边地的城墙,是用弟兄们的血粘的,哪天我不在了,你得接着守。” 当时老将军的左手还不太灵便,是去年跟北元厮杀时被弯刀砍伤的,举杯时酒液顺着指缝往下淌,落在案上,晕开的痕迹竟与此刻帛书上的血痕有几分相似。
谁也没想到,老将军会把最后的边情藏在钟楼的砖缝里。据幸存的小兵说,北元破城那天,老将军带着六十个弟兄守在钟楼,箭矢射穿了他的右肩,他就用左手握笔,在帛书上记录敌军的部署。后来奸徒带着北元兵冲进来,老将军把帛书塞进砖缝,用身体挡住缺口,直到被乱刀砍倒,手指还死死抠着墙砖,指甲缝里嵌满了砖屑和血。
“将军,搜着了!” 两个玄夜卫押着个穿锦袍的人过来,那人是镇刑司的主事,怀里还揣着半块沾着墨的帛 —— 是老将军写剩的残片,上面 “内奸张禄掌秘道钥匙” 的字样还清晰可见。秦帅盯着那人发抖的手,突然想起老将军的信里提过,镇刑司里有人私通北元,把边军的粮道图卖给了左贤王。“你们想毁了这安邦策,是吗?” 秦帅的声音像淬了冰,匕首的刀尖抵在那人的咽喉上,“老将军用命护着的东西,你们也敢动?”
那人的脸瞬间白了,结结巴巴地求饶:“将军饶命!是左贤王逼我的…… 我只是想把帛书烧了,没别的心思!” 秦帅冷笑一声,一脚将他踹倒在砖缝前:“你看看这‘死守’二字,再看看老将军的血!你以为烧了帛书,就能让弟兄们忘了怎么守土?” 他弯腰捡起那块沾着墨的残片,与钟楼里的帛书拼在一起,正好补上 “秘道在西瓮城砖窖” 的缺字 —— 老将军早就料到奸徒会来毁书,特意将文书拆成两半,一半藏在砖缝,一半故意留给奸徒,就是为了让后来者能拼出完整的边情。
暮色渐浓时,秦帅让人把老将军的帛书拓印下来,分发给各营的将官。拓片上的 “死守” 二字在火把的光里泛着红光,像是老将军亲自在眼前叮嘱。有个老兵捧着拓片,突然哭出声 —— 他是老将军的亲卫,当年跟着老将军在边地煮弦为粥,老将军总说 “字要写得硬,人才能站得直”,如今这血写的字,比任何铠甲都能给人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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