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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上元节的文华殿,檐角的琉璃灯映着漫天飞雪,雪粒打在窗棂上沙沙作响,像无数细碎的玉屑在叩门。鎏金铜炉里燃着西域进贡的安息香,三股烟缕顺着龙纹梁柱盘旋而上,在藻井处凝成一团薄雾,与殿外飘入的雪气撞个满怀,散出清冽中带着馥郁的异香。

萧桓坐在紫檀木御座上,明黄色龙袍的十二章纹在烛火下泛着暗光 —— 日月星辰纹的金线绣得极密,晃动间仿佛真有光影流转。他左手拇指摩挲着腰间的白玉带钩,边缘已被摩挲得温润。目光扫过阶下的群臣时,他的视线在每个人的朝服补子上稍作停留:李嵩的仙鹤补子沾着些许酒渍,谢渊的狮子补子袖口处洇着暗红 —— 那是药膏混着血的颜色。这目光像在清点棋盘上的棋子,却迟迟未落定在哪一颗。

他端起白玉酒杯,杯壁薄如蝉翼,映得烛火在酒液里碎成点点金鳞。一片朱砂梅的花瓣浮在酒面,是李德全半个时辰前让人从御花园折来的,花瓣边缘还带着冰晶,浸在温热的酒里慢慢舒展,像团将融未融的雪。"今日是上元," 萧桓的声音比殿外的雪更轻,却清晰地落在每个人耳中,"不谈边事,只说家常。"

话虽如此,李嵩的目光却总往兵部尚书的席位瞟。他的手指在象牙箸上绕着圈,那箸尾刻着的 "文渊阁" 小印被摩挲得发亮。谢渊的朝服袖口缠着半旧的青布,药膏从布里渗出来,在深蓝的缎面上洇出浅黄的痕 —— 那是三日前在金水桥被缇骑用铁棍打伤的旧伤,此刻正随着他握杯的动作隐隐作痛。他捧着酒杯出神,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殿外的风雪都凝在他紧锁的眉峰里,化作化不开的霜。

宴席上的驼峰羹冒着热气,银匙探进去时,能看见碗底沉着的枸杞与桂圆,甜香混着肉香漫开来。旁边银盘里的炙羊肉油光发亮,撒着的孜然粒在烛火下闪着细碎的光,可满殿官员谁都没心思细品。坐在末席的户部主事偷偷用帕子擦着汗,他今早刚核过宣府卫的粮账,镇刑司送来的册子与边军报的数目差着三千石,此刻正怕被李嵩点名问话。

李德全站在殿角的铜鹤灯旁,看似打哈欠,眼角的余光却没离开李嵩。他袖中藏着今早李嵩递的密折,折子里 "岳峰在宣府卫私练死士三千,玄夜卫旧部多归其麾下" 的字句,此刻正像烙铁般烫着他的掌心。阶下的自鸣钟 "当" 地敲了一声,惊得檐外的雪粒落得更急,李嵩终于放下象牙箸,杯底与案几相撞的轻响,在这寂静里竟像投了块石头。

"谢尚书," 李嵩突然打破沉默,象牙箸在青瓷碗沿轻轻一磕,"叮" 的脆响像冰棱坠地,划破殿内的死寂。他夹起一块蜜饯,慢条斯理地放进嘴里,山楂的酸气混着安息香漫开来:"听闻宣府卫送来的军报,说岳总兵斩了北元使者?"

谢渊抬眼时,烛火在他瞳孔里跳了跳,像被风吹动的火星。他搁在案上的手指猛地收紧,缠在袖口的青布被攥出褶皱,药膏渗出的浅黄色晕开些许:"是,岳峰还裂了劝降书。" 他刻意顿了顿,每个字都像从齿缝里挤出来,"他说 ' 大吴将士断不与北元为伍 ',当场用佩刀劈了狼皮函,连玄狐裘都让亲兵用矛挑在辕门示众。" 放下酒杯时,杯底与案几相撞的声响在殿内荡开,震得案上的银匙轻轻颤动,"臣已将此事详奏,恳请圣上嘉奖,以励边军士气 —— 此刻的宣府卫,最缺的就是这口气。"

李嵩轻笑一声,袍袖扫过案上的蜜饯碟,几颗金橘脯滚落在地。他弯腰去捡时,貂皮袄的下摆扫过靴面,露出里面金线绣的 "首辅" 字样:"嘉奖?依老臣看,怕是要查。" 他转向萧桓,原本带笑的脸突然绷紧,眼角的皱纹里积着寒意:"北元使者为何独独找岳峰?为何偏在大同卫破城后送信?这其中恐有蹊跷。" 他捻着胡须的手指突然停住,"老臣记得,元兴帝时也先祖父曾遣使诈降,若非当时总兵警觉,险些丢了开平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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