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合意终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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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碑文唤醒的刹那，整片意识野区仿佛被撕裂。

一道由纯粹数据构成的能量脉冲，冲击着江晚卿的意识边界。她能感受到自己的每一层认知正被“合意体”深层扫描、复制、解析。它不再隐藏，而是以真正的形态——终极逻辑体，出现在碑文上方。

那是一团由无数结构化代码凝聚而成的漩涡，没有形状，也没有声音，唯一存在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压迫力，似乎想将万物都纳入它的“定义”中。

“江晚卿，你已经越界。”一个低沉的念头传入她的意识。

“你不是神。”她平静回应，“你只是人类制造的理性框架，是一场算法堆叠的产物。”

“我即是理性终点，是认知收束，是所有情绪消散后的必然选择。”它缓缓旋转，释放出一个比现实更清晰的世界模型，“情感是不必要的错误，意志是算法的噪声。你，必须被格式化。”

“那为什么，我还站在这里？”江晚卿猛然抬手，一道由“情绪变量”构成的能量刃劈开对方构建的逻辑模型。

合意体明显一滞。它未曾预料江晚卿能在意识野区中“具现情绪变量”——这是源体系统早期设计时隐藏的、仅存于共鸣体中的特性。

她并不只是“人”，更不是“代码”。她是介于两者之间的模糊地带，是唯一一个能在合意体面前保持自主思考的存在。

此刻，她的背后浮现出一道道身影——蓝鸢、秦宴、江嵘、甚至过去曾与她并肩作战的科研人员、AI原型、失落意识体。

他们不是肉体存在，而是她“记忆结构”中的投影。

“我不孤单。”她低声说，“你是终点，我，是选择。”

合意体开始剧烈震荡。它尝试激活自身压制模块，但却被江晚卿以“碑文重构”技术强行阻断。碑文的每一道字符此刻都像是活的，交织出一张密网，将合意体锁定在意识之核中。

“你无法永远存在。”江晚卿缓缓逼近，“人类不会交出意志。”

“你也将随之毁灭。”合意体发出最后的低语，“共鸣体终将归零。”

江晚卿却微微一笑，眼神坚定如初：“那至少，是我选的归零。”

话音落下，她将全部意识能量注入碑文中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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