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塬坡的雪水顺着窑洞瓦当滴落时,秀兰正蹲在枣林里查看被昨夜风雪压弯的枝条。李虎扛着枣木拐杖走来,杖头挂着的陶制风铃叮当作响:"婶,沈先生从省城发来的电报说,商会批了咱们建商铺的地皮。"他蹲下身帮忙扶起一棵歪倒的枣树,粗布手套蹭过树皮上的霜花,"就是地价贵得很,得卖好几车金枣酱才能凑够。"
秀兰用麻绳绑紧树干,抬头望向塬顶的空地——那是村里最开阔的地方,早年是片荒草地,如今被规划为"陈家洼乡土产业坊"。赵大姐挎着竹篮走来,篮里装着新熬的金枣糊:"先给树喂点甜浆,"她用木勺浇在树根周围,"昨儿夜里梦见我爹,他说枣树喝了金枣糊,结的果子能甜到心尖里。"
晌午时分,老槐树下的石桌摆着省城寄来的商铺设计图。沈先生戴着老花镜,指尖划过纸上的窑洞式屋顶:"老朽特意跟设计师强调,要保留咱塬坡的窑洞特色,"他抬头望向秀兰,"二楼设个展柜,专门摆咱的夜光陶残片和护窑符拓本,城里人就好这口文化味儿。"
建军磕了磕旱烟袋,烟灰落在图纸的"枣酒作坊"区域:"打地基得用红胶泥掺碎陶片,"他用拐杖敲了敲地面,"老辈人说这样的地基稳当,百年不裂。"小吴在一旁听得入神,突然举手:"虎哥,等商铺盖好了,我能去省城当伙计不?"李虎笑着拍了下他的头:"你个兔崽子,先把刻刀功练好了再说!"
午后的阳光穿透云层,秀兰带着众人在塬顶丈量土地。妇女们用布条标记地界,每根木桩上都系着枚金枣——这是陈家洼人破土动工的老规矩。王婶边系布条边念叨:"一愿枣林岁岁丰,二愿窑火日日红,三愿......"她突然红了眼眶,"三愿我那在城里当学徒的娃,能常回家看看。"
就在这时,张哥骑着三轮车冲进村子,车斗里的陶罐晃得叮当作响:"兰子!不好了!省城的商行说咱的金枣酱发酸,要退货!"老槐树下瞬间炸开了锅。赵大姐脸色煞白:"不可能!我天天盯着熬酱,火候都是按老法子来的!"李虎握紧刻刀:"准是陶灵那帮孙子搞的鬼!"
秀兰接过张哥带来的退货陶罐,轻轻拧开盖子。一股酸败的气味涌出,却盖不住底下隐约的艾草香。她用指尖蘸了点酱,放在舌尖尝了尝,眉头紧皱:"这酱里掺了坏枣,"她望向张哥,"这批货是不是走的城西官道?"张哥点点头,额头上冒出冷汗:"昨儿听说那条路人少好走,就......"
"城西官道旁有片烂泥塘,"沈先生突然开口,"陶灵的人常在那儿丢弃腐坏的果子。"他拿起陶罐对着阳光查看,"酸败的枣泥会产生一种霉菌,能在三日内让好酱变味。"秀兰转头望向李虎:"带几个人去城西,把烂泥塘周围的陶灵据点端了。"她又对赵大姐说:"通知大伙,从今往后,金枣酱必须用新摘的果子,当天熬制当天封装。"
深夜,塬坡的窑厂亮起火把。秀兰带着妇女们重新熬制金枣酱,熊熊火光映着她们疲惫却坚定的脸庞。赵大姐往火里添着干透的枣木,火星子溅在她眼角的皱纹里:"兰子,咱这么死心眼儿,万一赚不到钱咋办?"秀兰搅动着大锅里的酱,琥珀色的汁液在火把下泛着光:"咱赚的是良心钱,黄土地看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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