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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漫过塬坡时,评审组的车辆缓缓离开。秀兰望着车尾灯消失在枣林深处,护树钱在衣襟内轻轻跳动。李虎走来,手里攥着块评审组留下的碎陶片:"他们说,下周出结果。" 他的声音里带着少见的忐忑。赵大姐端来陶罐装的绿豆汤:"怕啥?咱的手艺,黄土地都记着账呢!"
深夜,塬坡上的风带着枣花香掠过窑洞。秀兰坐在老槐树下,借着月光给远在省城的律师写信。笔尖划过宣纸,沙沙声中,她听见远处的窑厂传来轻微的响动。提着灯笼走去,只见李虎独自坐在陶轮前,刻刀在胚体上刻着评审专家相册里的纹样。"这是南洋的缠枝纹," 他头也不抬,"和咱的枣花纹能接上。"
当第一缕晨光染红塬坡时,秀兰在老井边发现了封信。牛皮纸袋上没有邮戳,里面装着张泛黄的商标注册申请书,申请人栏赫然写着陈明德祖父的名字。申请书背面用朱砂写着:"当年走得急,没给老家人留个话。" 她攥着纸页,突然明白评审专家眼中的泪光从何而来。
晌午时分,张哥从镇上带回喜讯:"商标异议成立!陈家洼陶艺赢了!" 晒谷场上顿时响起欢呼声,赵大姐将新织的红绸系在老槐树上,李虎把刻刀插进石桌,刀刃颤巍巍指向天空。周教授推着眼镜,手里举着国际陶艺协会的贺信:"他们邀请咱们去巴黎办展!"
暮色再次漫过塬坡时,村民们围坐在老槐树下。秀兰将陈明德祖父的申请书、评审组的意见书和巴黎邀请函摆在石桌上,纸页、陶片与红绸在夕阳下泛着温暖的光泽。"大伙说," 她的目光扫过众人,"这趟远门,咱们去不去?" 建军磕了磕旱烟袋,将艾草灰撒在地上,勾勒出世界地图的轮廓:"老辈人说,窑火能照千里路。" 李虎握紧刻刀,刀刃映着晚霞:"去!让外头看看,咱陈家洼的土,能烧出多亮的天!"
深夜,塬坡上的风带着露水的清凉掠过窑洞。秀兰站在老槐树下,望着远处李虎车间的灯光。后生们正在为巴黎展览设计新陶胚,陶轮飞旋声中,偶尔传出几句陕北民歌。她知道,这场胜利只是逗号,前方还有更广阔的天地等待陈家洼人。巴黎的展览会上会遇到什么挑战?古老的手艺如何在异国他乡扎根?而那与地脉相连的护树钱,又将在世界的哪个角落,继续讲述黄土地的故事?远处的窑火熊熊燃烧,就像永远不会熄灭的希望,照亮着陈家洼人走向更辽阔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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