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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时分,老槐树下的石桌上摆满粗陶碗,碗里盛着新煮的艾草粥。秀兰揭开竹篾盖,热气裹着草药香散开:“都来填填肚子!” 她给赵大姐递过一个枣花馍,馍上还沾着未洗净的面粉,“这是用头茬麦磨的面,香着呢。” 众人围坐,粥勺碰撞陶碗的声音混着蝉鸣,惊起树梢打盹的麻雀。
申时末,晒谷场变成了临时作坊。妇女们围着大陶瓮搅拌驱虫水,木勺搅得水花四溅;后生们爬上梯子,用芦苇搭建遮阳棚;孩子们穿梭其中,传递着盛水的葫芦瓢。“水不够了!” 王婶的喊声传来。秀兰二话不说,拎起枣木水桶就往老井跑,裙摆扬起的尘土落在脚踝。
暮色漫过塬坡时,第一缸驱虫水熬好了。深褐色的液体散发着刺鼻的气味,村民们用枣木喷壶小心翼翼地喷洒在枣苗上。“轻些,别伤着叶子。” 秀兰叮嘱着,目光扫过每一株幼苗。李虎擦着汗走来,围裙上沾满木屑:“遮阳棚搭好了,能撑半个月。” 他望向远处,新砍的枣木正在窑洞里阴干。
深夜,秀兰坐在炕上缝补遮阳棚的破洞,油灯芯 “噼啪” 爆开火星。圆圆趴在她膝头,打着哈欠:“奶奶,虫子都被赶走了吗?” 老人的针穿过粗布,轻轻叹了口气:“哪有那么容易,” 她摸了摸孙女的头,“就像过日子,得天天盯着,时时守着。”
塬坡上的窑洞渐次熄灭了灯,唯有建军的观测站还亮着光。老人对着月光下的枣林抽旱烟,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他翻开泛黄的《护枣经》,在空白处写下新的批注:“艾草驱虫,烟草断根,唯有用心,方得始终。” 远处,李虎的车间里,他正就着月光打磨新木料,刻刀在木纹间游走,像在雕刻陈家洼的希望。
当第一声鸡鸣撕破晨雾,陈家洼又迎来了新的一天。秀兰早早来到育苗棚,惊喜地发现蚜虫少了大半,几株蔫头的幼苗重新挺直了腰板。她蹲下身,用指尖轻轻抹去叶片上残留的黏液:“加油长,” 她对着幼苗低语,“等你们成了材,就能护着陈家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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