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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漫过塬坡时,晒谷场亮起了马灯。村民们围坐在枣木桌旁,给烤好的枣干系上红绳。秀兰教北京游客用枣花给包装纸拓印,淡金色的花瓣落在土黄色的草纸上,像极了塬坡上的晚霞。"大姐," 游客举着拓好的纸兴奋地说,"这比机器印的好看多了!" 秀兰笑着摇头:"好看顶啥用,得让城里人知道,咱的枣干是日头晒出来的,不是烤箱烘出来的。"
深夜,秀兰坐在炕上修补装枣蜜的陶罐。圆圆趴在她膝头,看月光透过窗纸,在枣干上洒下细碎的银斑:"奶奶,枣干会想家吗?" 老人摸着孙女的发辫:"傻话,枣干走到哪儿,枣花香就跟到哪儿,就像咱陈家洼人,走到哪儿,心里都揣着黄土地。" 远处,李虎的车间还亮着灯,他在给枣木包装盒刻花纹,木屑落在父亲留下的木工围裙上,像落了一身星星。
塬坡上的窑洞渐次熄灭了灯,只有晒谷场的马灯还在风中摇晃。李梅望着竹席上的枣干,忽然想起建军说过的话:"黄土地不会亏待勤快人,哪怕遭了灾,也会给条生路。" 她摸着陶罐上的手刻花纹,那是村民们白天一起刻的,歪歪扭扭的线条里,藏着枣树的枝、信天游的调,还有每双粗糙手掌的温度。
当第一颗露珠落在晒谷场的竹席上,整个塬坡还在沉睡。只有枣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晃,将昨夜的月光抖落在枣干上,像给每颗枣子都镀了层金箔。这些带着雨水、汗水和笑声的枣干,即将踏上通往县城的三轮车,带着陈家洼人的实诚与坚韧,在黄土地之外的世界,续写关于希望的故事。而故事的开头,永远是塬坡上那声悠长的信天游,和晒谷场上腾起的,带着枣香的炊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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