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在下李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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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不知多久，也许只是一小会儿，也许是几个时辰，时间在这片白茫中失去了意义。

又走了一会儿，云生感到袖口似乎有些长了，垂落下来，盖住了部分手背。

他低头看了一眼，脚步未停。

是错觉吗？

又走了一段。

他发现原本及膝深的积雪，位置似乎升高了，快要没到大腿。

他抬起手臂，袖子果然更长了，空荡荡地垂着。

他握了握拳，那手，似乎也小了一圈，指节更显圆润稚嫩。

“我在变小？”

与此同时，肉体和灵魂的双重疲惫感袭来，就在这时，一种怪异的感觉出现。

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离他远去。

并非遗忘，而是感知上的“遥远”。

他努力去想自己是谁，来自哪里……

模糊的片段闪过，气海、青莲、宝树、人影……

但就像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看不真切，抓不住。

越用力去想，那冰层似乎就越厚，将记忆包裹得更严密。

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在心底蔓延。

“我是谁？对……我是云生。”

他继续机械地往前走，去追逐那束光。

他变得更小了。

宽大的衣物彻底成了累赘，像一层厚厚的茧包裹着他。

积雪也已没过了他的腰际。

他看起来像个七八岁的孩童，在巨大的衣服里艰难跋涉。

风雪似乎更大了些，能见度更低。

云生继续走着，身体缩小的速度似乎加快了。

很快，衣物将他完全包裹，只露出一张小脸和努力向前迈动的小短腿。

他像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在雪地里拖着一个巨大的布口袋前行。

记忆的冰层已经冻结了绝大部分过往。

名字？来历？目的？

如今他只剩下行走的本能，他甚至不再去想“为什么身体在变小”，只是平静地接受着这具躯壳的每一次变化。

他只是看着远处的光点，麻木地向他靠近。

最后，他停了下来。

不是累，也不是绝望。

而是因为他实在太小了。

宽大的布衣像一片厚重的海将他彻底淹没，只勉强露出一点头顶。

积雪已经深及他的胸口，以这具身体，想要再迈出一步都极其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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