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信息]:bqg.info 超级好记!

我们的生活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而安定,除了去研究所,周六的时间是我和罗川再次去写生。

我蘸着松节油擦去了画布上最后一抹阴翳。罗川倚在门框边削炭笔,手术刀在晨光里划出银弧,刀锋上映着汪俊判决书末尾鲜红的法院公章——那抹刺目的朱砂色,此刻正渗进英雄山的千亩枫林。

汽车引擎声碾过盘山公路时,后视镜里仍晃动着看守所斑驳的灰墙。罗川的急救包随颠簸不断撞击车门,绷带卷滚落出来,雪白纱布缠住了我的水彩笔。转过第十七道发卡弯时,漫山枫林突然撞进视野,每一片叶子都在秋阳里蒸腾着血雾,仿佛整座山体都在渗血。

"像不像那天溅在ICU玻璃上的夕照?"罗川忽然开口。三个月前的黄昏,他白大褂上的血点确实这般明艳,只是此刻漫山遍野的血色里,还掺杂着稻浪翻滚的金。那些金黄的谷穗在晨风中低首,穗尖垂落的露珠里,晃动着百年前的血色残阳。护

林员老周在界碑旁等我们,他腰间铜钥匙串叮当作响,惊飞了碑上饮露水的山雀。那鸟儿振翅时抖落的枫叶,正巧盖住"英雄山"三个魏碑体凹槽里的陈年血垢。我的画架支在石板中央,三脚架恰好卡在个碗口大的凹痕里——后来才知道这是迫击炮弹留下的吻痕。

正午的太阳将稻草人的影子钉在梯田上,那些披着破布条的躯体随风摇晃,脖颈处缠绕的麻绳在稻田里投下细长的绞刑架阴影。罗川的素描本被山风掀到第九页,炭笔勾勒的稻穗忽然扭曲成挣扎的人形,仿佛1923年的稻浪里仍翻涌着未散的冤魂。

"小心蛇莓。"老周用竹杖拨开丛生的荆棘,紫红色浆果爆出汁液的瞬间,二十三个生锈的奶粉罐从腐叶堆里显露真容。每个罐身都布满弹孔,罐口系着的木牌却用鲜红油漆标注着现代日期。去年迁坟时,这些见证过屠杀的器物重见天日,罐底的炭化稻谷在春雨里萌出新芽,嫩叶上凝结的露珠,倒映着当年母亲们哭红的眼睛。

山风裹挟着稻香掠过耳际,我忽然听清稻草人衣衫的猎猎声里,夹杂着民国布帛撕裂的脆响。调色盘里的赭石色不受控地漫过画纸边界,与梯田尽头残墙上的"1923"喷漆产生诡异的色彩共振。那些斑驳的数字在暮色中愈发鲜红,宛如被夕阳重新点燃的伤口。

落日将枫叶烙成绛紫色时,我们在背阴坡发现块倒伏的界碑。青石背面用锐器刻着七十八个姓氏,每个名字都延伸出细密的裂纹,如同当年村民被刺刀挑断的血管。罗川的手术刀正在刮除碑脚的地衣,不锈钢反光里晃过急诊室无影灯的冷光,恍惚间,那些躺在手术台上的伤者,与碑文中记载的亡灵产生了时空重叠。

"童家媳妇抱着吃奶的娃,就是从这处断崖跳下去的。"老周的声音混在鸦群嘶鸣里,崖底升腾的雾气中,隐约传来婴儿啼哭与马靴踏碎肋骨的闷响。我的画笔突然折断,半截松木笔杆滚进岩缝,卡在个布满齿痕的怀表外壳上——那是抗阳队领导者最后的遗物,秒针永远停在了屠杀开始的那个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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