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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冢岭的夜比想象更冷,山风挟带着咸涩的海气和发霉的纸香,像两把不同温度的刀同时划过脸颊。落针崖那边的合议已经结束,殷家交出的账册与名单被多重阵眼封存于炉中,火焰之上阵符闪烁,像是给一群沉睡者戴上了枷锁。众人围炉而坐,每个人的脸都被火光拉长又缩短,像被时间反复揉折过的旧纸。
陈浩靠得很近,手心贴着匣套,能感到里面那枚被暂时压住的残核在胸腔下方传来的微弱震动。震动并不规律,像心跳里的异物;每当震动,他就会觉得胸口空了一个洞——那里过去装过他的一部分人生,现在像被人用针挑出薄薄一块,留下的只有隐痛与冰冷的针痕。
白霜雪在他身侧,剑未入鞘,寒光隐隐在火光里。她看不见他胸内的震动,却能从他眼底读出牵扯:“名单已交,但你看起来并不放心。”她的声音不高,却像刀锋磨过玻璃,清亮而直白。
“我不放心,是因为名单的意义远不止文字。”陈浩回应,声音在风里因低而沉,“他们交出的是账册里的一部分样本,是可以表面应对的东西。但那些被标注为‘难以公示’的名字,没人愿意轻易示人;若真有更大的枢纽,我们把眼光局限在账册上,只能被外方牵着鼻子走。”
方拙拢着长须,从火光后走出,脸上是布符后的疲惫与冷静:“合议的意义在此——把外部的疑点变成可以验证的证据。殷家既然交账,他们会被约束在可控的观察下。但你们也要知道,账册只是一部流通账;真正能把名字变成统御的人,是掌握刻名针、刻名术与祭礼的人。苍针,若存在,便是那把刀的柄。”
柳恒的影子在火堆另一侧拉得长长,他的面容被夜色薄薄盖住,话不多,但每一句都像下过斟酌的棋步:“古时苍针一脉,确有以针治名的秘术。若有人把残核、案台与钟携成体系,能在多个节点同时触发登记,那就不仅是绑架个人,而是把社会某部分变作可交易的筹码。今天名单虽到手,但若要根治,我们必须把‘锻造者’揪出来。”
众人沉默良久。夜色里,唯有火焰与风在说话。最终,合议决定分工:方拙、柳恒从青冢岭深处探查那批“难以公示”的名字与隐藏的枢纽;陈浩、白霜雪则负责将名单与账册押送回落针崖,确保在更严密的阵炉内做逐条验证与善后;流光继续以海印压海域,防止外环借海路回拨;夜烬则以暗影巡回沿岸,留意殷家的动向。
夜已深,众人以为可以稍作喘息,却在炉边看到一页纸自阵火中缓缓浮起。那张旧纸纸色泛黄,字迹沾着旧墨与潮痕,像是被时间揉碎后拼凑出来的一瞬。纸页在半空颤动,圈圈火光把字迹投射在每个人的脸上。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去,惟有陈浩心下一颤,胸口那枚匣里的微颤像被点燃的火线,立刻扩大为明显的震荡。
纸上的字迹在火光下隐约可辨,但有一个字像被先天刻意留白后又被火光照亮——那字极端熟悉,熟悉得像他自己心底的一道旧伤:“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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