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晨雾还未散尽,徐复背着靛蓝土布包裹走在仁风圩的青石板路上,布鞋踏过苔痕斑驳的石阶,发出轻微的叩击声。

他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赵月娥,见她提着湘绣裙摆,正小心翼翼地踩着陡峭的台阶凹处,鬓角的珍珠流苏在晨风中轻轻摇晃。

“赵小姐,这儿滑,您扶着我。“徐复侧身伸出手臂,腕间的粗布衫袖掠过青石壁上的蕨类植物。赵月娥耳尖泛起红晕,指尖轻轻搭在他的衣袖上,隔着一层粗布,都能感觉到彼此掌心的温度。

晨雾沾湿了她的刘海,在额前凝成细碎的水珠,倒像是撒了一把晶莹的碎钻。

两人身后传来陈奇的笑声,他挑着担装散盐两个空筐,扁担在肩头滑得咯吱作响。“彩姑,你看那只鸟像不像你生气时的模样?“他故意用扁担去挑路边的蒲公英,白色绒球扑簌簌飞向侍女彩姑。彩姑提着竹篮跳脚躲开,蓝印花布围裙扫过野蔷薇丛,惊起几只麻雀。

“陈奇哥就会欺负人!“彩姑佯装生气,从树丛里抓出一把树叶砸过去。陈奇笑着低头躲过,扁担上的麻绳蹭过她的发辫,两人笑闹着落在后头,惊飞了竹林里觅食的山雀。

徐复领着赵月娥绕过一处突兀的岩石,山风忽然掠过,卷起她耳畔的碎发。他下意识抬手去扶,却见她早已抓住路边的青藤,手腕上的银镯在阴影里闪过微光。“徐大哥,你看那边的梯田。“赵月娥指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谷,借机松开手,指尖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他的衣袖上。

晨雾渐渐散去,阳光穿透竹林,在青石板上洒下斑驳的金箔。徐复望着她被阳光勾勒出的侧脸,喉结动了动,终究只是将包裹往肩头提了提:“前面有平缓台面,咱们歇歇脚再走。“赵月娥点点头,低头时瞥见他被晨露打湿的裤脚,嘴角不自觉扬起。

远处传来水车转动的吱呀声,与陈奇和彩姑的笑闹声遥相呼应。徐复握紧手中的竹伞,伞骨上刻着的“平安“二字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那是他离家前母亲亲手刻的,如今倒像是刻进了他的心里。

走下一段弧形古驿道,偶见桃花鲜艳,李花繁白,蜜蜂来回穿梭。穿过几家零星客家民居,他们四人终于下了菲菲坳山,眼前瞬间开阔起来。

远远看见一座高脚木桥由5根大杉木榫卯结构串成一桥,一共七板桥,横架在碧波荡漾的大河上。水清见底,哗哗声一片。

湿漉漉的杉木桥面蒸腾着草木腥气,七板五拼杉木柱在晨雾里泛着青灰光泽。赵月娥攥着徐复的袖角,走到第二块木板时忽然顿住——五根并排的圆木间隙里,正翻涌着泛白沫河水的泡沫。

“我会晕水,你要拉住我。”赵玉娥起伏高耸的胸部说。

“别看底下。“徐复将她的手按在自己腰间玉带上,皮革的温热透过锦缎传来。桥身忽地轻晃,原是膀大腰圆的陈奇挑着两个筐踏上了头一板。五根杉木发出吱呀合鸣,侍女彩姑的银镯磕在铁链上叮当作响。

赵月娥绣鞋尖探向第三板木桥,水红裙裾扫过木纹缝隙。五年前她也是这样攥着老爹的衣角过桥,那时河水刚漫过桥墩青石,溅起的水花能沾湿绣鞋的并蒂莲。如今洪水褪去,可圆木间隙里残留的泥沙纹路,仍让她想起那年冲走的桃木梳。

徐复忽然松开她的手,转身张开双臂:“数着杉木走,每块板五根。“他的布鞋精准踩在第五根圆木正中,艳阳将他的影子拉长成桥索的模样。赵月娥学着他的样子落脚,数到“三“时瞥见陈奇肩头的扁担正微微打颤——那把刻着名字的精制雨伞,是她刚刚老亲自放进竹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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