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湛也看了看赫连芷柔，知道赫连恪言下何意。
他脸上浮现出一抹阴恻恻的笑容，那笑容扭曲而诡异，平日里威严庄重的他，极少露出这般模样。
“赫连阁主，你是想说，你女儿是书院的十三先生，今晚若伤了她，夫子定会与我为敌，是吧？”
赫连恪静静地看着朱湛，既未承认，也未否认，那沉默的态度却已表明了一切。
朱湛一字一顿地说道：“如果我说，今晚，夫子也得死呢？”
朱湛仰起头，目光紧紧锁定在天空中那道虚影之上，脸上带着一丝疯狂与决绝，扯着嗓子喊道：“哼，今晚这‘五劫阵’，可不光是为了对付你家那个老不死的，还有书院的那位！为了这一切，朕付出的代价可不小！”
他的声音在狂风中回荡，带着几分歇斯底里。
长久以来，天机阁就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是他最直接、最棘手的对手。
在这朝堂与江湖交织的棋局里，天机阁的存在，就是为了制衡皇室，处处与他的皇权作对，让他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而书院，表面上一直保持中立，置身于朝堂纷争之外，可朱湛心里清楚得很，书院的夫子与天机阁老祖，看似毫无交集，实则关系匪浅。
朱湛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
如果今晚天机阁老祖命丧于此，以夫子的为人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夫子又怎会袖手旁观？
到那时，书院极有可能会站出来，为天机阁讨回公道，说不定，日后书院就会成为第二个天机阁，成为他朱家天下的又一个心腹大患。
这些想法虽然只是猜测，仅仅是存在着的可能性，但朱湛不想赌。
在他心中，为了朱家的江山永固，为了那至高无上的皇权，任何潜在的威胁，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可能，都必须被扼杀在摇篮之中，绝不能留下一丝隐患。
最初，朱湛与南黎国师密会商议时，计划仅仅是除掉天机阁老祖。
为了达成这一目的，他许下重诺，愿割让大雍十州之地给南黎国，外加十年丰厚的岁贡。
然而，就在行动前夜，朱湛辗转难眠，反复思量着整件事。
他想到夫子这人行事也不可揣度，想到这里，朱湛心一横，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彻底杜绝后患。
于是，他再次跟南黎国师商议，提出加倍筹码。不仅维持之前的承诺，还额外给予更多好处，只求他们在对付天机阁老祖的同时，将夫子也一并铲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