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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角的中药铺传来捣药声,咚咚作响如旧时光的节拍。花小小推门进去时,穿白大褂的老药师正在柜台后称黄芪,戥子绳在指间晃出优美的弧线。"姑娘印堂发亮,可是学过针灸?"他忽然开口,目光落在她手腕的红痕上,"寒凝心脉之症,最忌手腕受凉。"说着从身后的百子柜里取出个锦囊,里面装着晒干的艾草和川芎,"睡前煮水热敷,比西药管用。"
李浩靠在朱漆廊柱上,看妻子和老药师聊得入神。暮色给她的轮廓镀上金边,帆布包的侧袋露出半角梨木针盒,缠枝莲纹在灯笼下流转。他摸出手机,相册里存着今天在万达拍的照片:花小小蹲在香云纱旗袍女人身边,银针在阳光下泛着幽蓝,像握着把星子。此刻西大街的风掀起她的发丝,混着中药香和绣线香,让他想起婚礼那天,她鬓间别着的那朵白玉兰。
"前面茶楼有评弹听。"李浩接过花小小手里的中药锦囊,指尖触到她掌心的薄茧——那是握了十年银针的印记。茶楼的雕花木门推开时,琵琶声如珠玉落盘,穿月白长衫的先生正唱《茉莉花》,吴侬软语混着西大街的晚风,竟和三天前商场里的古筝曲有了奇妙的呼应。
临窗的位置,花小小翻开老药师送的牛皮纸包,里面除了药材,还夹着张泛黄的西大街地图,上面用红笔圈着"回春堂"的位置——正是爷爷当年坐诊的药铺。李浩的手指划过地图上的老槐树标记:"爸说他小时候,这棵树的树荫能盖住整条街,夏天爷爷就在树下支起针灸床,给拉洋车的汉子治腰痛。"
茶盏里的茉莉沉浮,花小小忽然想起绣娘说的那个针灸大夫与绣娘的故事。银针与绣针,治病与织梦,在西大街的时光里,原是同根而生的温暖。她望向楼下的石板路,穿汉服的姑娘正举着糖画走过,琥珀色的糖丝在灯笼下凝成玉兰花的形状,卖糖画的老伯手腕轻抖,花瓣边缘竟带着针灸行针时的颤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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